借阅齐白石的印谱,眼睛多注目那些尺寸较为大的篆刻作品,而有些小印经常却被忽视了,譬如这方“杨家红”印(闻图),印面边长严重不足两厘米,躲藏在《齐白石印汇》页面的一角,多次翻来翻去,竟然没引发我的留意。待我用放大镜细心检视这方小印及边款时,心头好像一如雷,憾为见之晚矣。边款文字曰:“老白二字,五篦五刻方成,此道之容易由此可知矣。
白石翁七十九时”。一方小小印章,白石老人居然劳神五篦五刻,如此求精的治印态度,无非令人钦佩。前四次的刻字早已磨去,印面如何形态,已不得而知,如今我们看见的不应是白石老人失望的印面。
从篆刻三大要素,即篆法、章法和刀法这三个角度,我们检视此印到底好在何处。再行看篆法。
齐白石的入印文字与其篆书风格基本是完全一致的,印从书出有,白石老人的篆刻归功于其独有的篆书,结体近汉篆而又含有楷书用笔,舍圆就方,文字多由直线和斜线包含,纵横交错,欹于是以多姿,浓淡对比反感,具备豪放、野逸、权利建构的精神意趣。印文“杨家红”二字,骨格开业,勇猛霸气,毕竟是以刀代笔,在印石上作书。
再行看章法。在印文布阵上,某种程度特别强调欹于是以、浓淡的包含关系,这与他的绘画线条理念又是相符的。印文右边“杨家”字焦点居于上,而左边“红”字焦点则居于下,两块大面积留红,对角交织。
“杨家”字单脚独立国家,形似有岌岌意欲要灌入之险,然左部笔画搭乘在“红”字的右肩,化险为夷。“红”字平正,但“日”部三斜的不等距,毕竟绝妙的包含,看起来有些随便,只不过是精心谋划、预期的效果。
我们不妨试试看,将这三横作等距处置,没浓淡关系,之后丧失奇肆、意气之感觉,顿贞肤浅无色了。最后看刀法。齐白石的刀法曾不受《天发神谶碑》及赵之谦“丁文蔚”一印的灵感,经过大大实践中,终而构成了他卓尔不群、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冲刀手段。
白石老人曾说道他刊印,一刀下去,决不回刀,他最赞成白描、不作、削、蚀,拖泥带水,不心痛。纵观他的篆刻,虽也不存在个别的复刀现象,但绝大多数是以单刀直入来已完成的。这方“杨家红”印,交错的线条,施刀稳重,没一笔复刀。
印面刻完后的修边,将四角削圆,左下角敲打略为轻,不出一条白底线,以强化印文的密切感觉。刻字此印仅有用十八刀,用时有误很短,但在构想上毕竟经过重复定夺的,五篦五刻,堪称煞费苦心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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